关齐死了，双眼空洞，眼睛被挖了。那条断腿是我干的。

　　养母也死了，她是关齐的母亲。她是水泥封，红绳缝。王梅芝不会再说我不喜欢听的话了。

　　在疯人院里，院长出现在我的身后，手里拿着的注射剂抵在我的脖子上。

　　我又见到了他，我还活着。

　　求平安拜财神。

　　1.我和程暮周的相识阴差阳错，不过是两家互相安排相亲认识。

　　但程暮周不是我要相的那个人，我认错人了而已，后来聊天投机就在一起了。

　　本来和我相亲的人对面坐着的是程暮周的相亲对象。

　　挺离谱的，回家后，我妈终于舍得给我一个好脸，说是这次相亲很成功。

　　我终于应付了这个差事，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不过这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相错了人，但程暮周知道。

　　下午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在欲言又止。

　　2.『下午一起吃饭吗？』是程暮周的消息。

　　『可以。』毕竟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

　　这会我正在医院接诊病人，最近流感肆虐。

　　听介绍人说，相亲对象是烟草局的。但昨天聊天的时候，程暮周说他是学侦查的，是个刑警。

　　想到这，我暗自诽诽，做红娘都搞不清楚对方工作，这是多不靠谱。

　　她的养母是多想把她嫁出去用彩礼给她儿子娶媳妇。

　　不过她那便宜儿子前几年对我动手动脚被我打断一条腿后再没了踪影。

　　我养母知道这事后，倒是没什么神情，表情正常的好像他儿子只是感冒而已。

　　只是近一个月突然又提起了他的宝贝儿子关齐，左左右右的话都是让我赶紧嫁出去，房子好空出来。

　　收了心思，快到下班时间了。

　　我脱了白大褂，对着镜子补了个口红，开车先去邮局取了封信。

　　我和这笔友结识有几年了，在这信息横流的时代。写信倒也成了奢侈的事情。

　　拿了信后，没打算拆，将它对折装在随身背的小方包里，驱车去了程暮周订的餐厅。

　　3.“等很久了吗？”我到的时候，程暮周已经来了，拿着手机在回消息，眉头紧蹙。

　　“没多久。路况不好吧？”程暮周虽说是在问她，语气倒是挺肯定。

　　“这会放学，是有点。”我把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点菜吧。”程暮周将菜单递给我。

　　我也没推辞，按照自己的喜好点了几道。将菜单还回去，程暮周没再添菜。

　　“你是在心外？”快吃完的时候，程暮周问我。

　　“不是，我在神外。”神经外科。

　　程暮周听到后，神情愣了下，刑侦队长的脸上能出现这么直接的面部表情，还挺有意思的。

　　本来是要一起去看个电影，但程暮周中途接了个电话。

　　“不好意思，突然有了任务。”他有点抱歉看着我。

　　我到没什么，“没事，你去吧。”

　　结账出来的时候，程暮周递给我一个礼品袋子。

　　“这个给你。”

　　我接过，里面是个小机器人。“这是？”

　　“我自己做的。可以唱歌，讲故事……”

　　程暮周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站在店门口引的路边小女生频频往这看。

　　“谢谢。”挺别致的礼物。

　　“要我送你吗？”泊车员将车钥匙递给我。

　　“不了，一会有人来接。”程暮周拒绝了。

　　“注意安全。”刑侦的案件不用想都不轻松。

　　“知道了。”程暮周笑了下。

　　4.回家后，家里没人。平常一下班她那养母铁定是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几年的老片子。

　　今天倒是没在家，我没打电话，直接回了房间。

　　将包里的信和礼品盒的机器人一起拿了出来。

　　桌子上摆着一封未启的信和一个丑萌丑萌的机器人。

　　我拆信看，里面是一张白纸，白纸上落了几滴血，还没干透。

　　是人血。

　　这个时候，机器人突然出了声，“主人，你好。”

　　机器人的声音在空旷的房子里，突然让我挺毛骨悚然的。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一声又一声，挺急促的。

　　我笃定门外的人不是养母。

　　我拿了房间里的棒球杆，走到门口。猫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堵了。看不清外面的人。

　　“谁啊？”我清了清声线，故作自然。

　　“是我，关齐。”养母的亲生儿子。

　　我没把棒球杆放下，就这样握在手里开了门。

　　几年没见关齐，他现在是胡茬横生，头发油油腻腻的长度快到脖颈。

　　之前他虽是不着调，但最重视自己的形象。

　　我收了眼，侧了身子让他进来。

　　关齐没说话，拖着那条被我打断的腿回了房。

　　那条腿，要是治疗。不至于会是现在的样子。

　　我回了房，那封沾血的白纸是求救的意思吗？

　　那会我按了机器人的开关就去拆信，里面沾着血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只是这时候实在没心情去捣鼓机器人，我听到房门关掉的声音。

　　关齐他出去了。

　　5.养母还没回来，已经快9点了。

　　我拿了睡衣洗澡出来，坐在化妆台前。拿着手机准备给养母打电话。

　　门铃又响了。这是这次按了一声后就没了声响。

　　可能是养母没拿钥匙，但出于安全，我还是问了声。

　　“谁啊？”

　　“警察。”

　　5.是程暮周，他还穿着下午和我一起吃饭时的衣服。

　　旁边的一个娃娃脸小伙开了声，“是周眠吗？”

　　“我是。”我将眼神从程暮周身上收回。

　　“关齐和你是什么关系？”

　　“一个屋子里的陌生人。”这回答多么中肯。

　　娃娃脸的警察到没追问，“他死了。”

　　关齐死了？

　　他离开房间不过一小时，我又想起了那封信。

　　“周眠女士，现在需要你协助调查。”娃娃音警察叫杜易。

　　程暮周坐在沙发上，一直没说话。只是杜易一直再问我关于关齐的事情。

　　交代清楚后，杜易收了录音笔。

　　“最近有遇到其他什么事情吗？”一直没说话的程暮周问她。

　　“没有。”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下午还一起吃饭的人，这会却站在对立面。

　　既然能来调查，警察那边已经调查好了她和关齐的关系以及那条断腿。

　　人都走后，我坐在沙发上，刚刚程暮周坐的位置，想着最后见关齐的样子。

　　程暮周又折返回来，刚刚是他关的门。门没关实。

　　“害怕吗？”对于他的出现，我没吃惊，刚刚他的动作我就想到他还会回来。

　　“你相信我吗？”我没回，问了他新的问题。

　　“相信。”没有任何思考的空隙，虽然我们才认识不过两天。

　　“程暮周，我妈她到现在还没回来。”

　　程暮周坐在我旁边，“打电话了吗？”

　　“没有。”我隐隐有些担心。

　　“打吧。我陪着你。”

　　没接听，对面的彩铃响了很久。

　　“我可以见见关齐吗？”我又拨了电话过去，混着彩铃声问他。

　　“别见了，你会害怕的。”程暮周没说不可以。

　　“没事。”今天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我必须亲眼见到关齐才死心。

　　程暮周就这样陪着我在沙发上坐到天亮，给养母的电话也打了一夜。

　　一样的结局，没人接。

　　6.再醒来的时候，程暮周已经走了。留了便签给我。

　　『警局有事，先走了。』

　　我收拾了下，去了医院。

　　今天是早班，连着两台手术。

　　“周医生，有你的快件。”是车库的保安拿上来的。

　　平常的快递，都是医生自己去取的。

　　“谢谢刘叔。”我道了声谢。

　　拆开后，里面是张被血浸湿了一半的纸。

　　又是人血。